由于飞机晚点,15日22点57分,黄国强一行终于回到了自家楼下。路灯下,黄洋的三姨、四姨扶着直不起腰的洋洋母亲杨国华。黄国强则垂手站在一个红色的大行李箱旁,眼窝深陷,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。两位老人的背影,在灯光下一摇一晃,黄国强左手让杨国华搀着,右手提着行李箱,一步一步走上了回家的台阶,默默无语。
相望
洗完儿子以前的被单,凌晨才睡……
一直替黄家人照看房子的黄洋四姨,已经在14日把家里打扫干净了,“简单收拾了下,灰尘都打扫了”。
邹秀英是黄洋一家的老邻居了,她开了十几年的“邹五姐干鲜调味品”店就在黄家楼下。“我晓得他们要回来了,前几天他(黄洋)爸爸还给我打电话,说要寄点洋洋的东西回来,让我帮他们收着。”黄家人去上海后,邹秀英曾几次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,而得知黄洋离世的消息后,她开始犹豫,“想打个电话,我都考虑了几天,不晓得咋说。”
16日8点半,天府早报记者再次来到了黄家。白炽光下的地板干净得发亮,门口的鞋子摆放得整整齐齐,沙发与客厅小桌上都不见杂物。黄洋的大姨、三姨、四姨以及大姑妈已早早来到这里。进门后,黄国强连声说着“请坐”,而杨国华仍红肿着眼,说不出话来。
黄国强说,15日晚上到家后,他们铺好床、洗了澡,“还将黄洋以前用过的被单洗了”。当晚,二位老人收拾到凌晨1点过才睡。
回首
儿子用过的手帕,洗净放进柜里……
在黄国强的带领下,天府早报记者走进了黄洋的卧室。卧室的窗户开着,没有久无人住的霉味。进门立着的衣架上,挂着一件运动服,看来还是崭新的,“这是黄洋高中时的衣服”,黄国强说。随后,黄国强又将记者引向另一间卧室,“这才是洋洋以前学习的地方。”黄国强指着书柜顶上放置的游泳圈和羽毛球拍说:“这都是洋洋的东西,他很喜欢游泳、打羽毛球。”
黄国强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,说是台灯其实就是一个有开关和底座的灯泡,“这就是洋洋从小到大读书用的灯,一直是这盏。”说着,他又从书柜下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档案袋,从里面掏出来一大摞红色的本本,一个一个地摆在书桌上,“这都是洋洋从小到大拿到的各种获奖证书。”
记者感叹黄国强将黄洋的资料收捡得太过齐全,他说,“肯定嘛,他春节回家时用过的洗手帕、洗脚帕,我们都会在他走后洗干净,放在衣柜里。”
说话间,黄国强又找出了一本相册。“每一年他过生日,我们都带他去照一张相,放到这个相册里。”翻看相册,黄洋从一个顶着胎毛坐在玩具车里的白胖小子,到背起红色书包故作严肃的上学郎,最后到眼神笃定的男子。
相册最后一页的照片上,黄洋穿着白色短袖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,右手插在裤袋里,一副成年后的自信模样。照片左下角赫然写着:二十岁生日。
他们的如今>>>